鷓衣

我是她深藏袖中的淬了毒的短匕。
她常坐在茶铺一角,双眉似收拢的雀翅,沾着春露般服帖,右手拇指却以指腹反复摩挲缠着粗麻的匕柄。
以前她坐在这儿是为了等一个人,一个三年前把我送给她的人。
现在她不等了,听说他死在了江湖上。
她不知道江湖在哪里,她走得最远的地方只有一条河。

女子眉上的水被蒸干了,面颊不见红润,只剩下无法抚平的消瘦。
一只指骨分明的手将我从袖中抽出,泛着银光的刀刃上毫无保留地映出一张苍白的脸。
我认出了眼前这条河。
她要在这里结束,不如说她妄想有一次重来,即使明知重来也是徒然。
蓦地,我感到浑身被温暖包裹,一寸一寸尝到血肉的味道。

终是解了三年的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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